浅

拜无忧 6

边疆平定后，清水开心地跳起了舞，水袖翩翩，仿佛能揽下天上明月，裙裾飘飘，仿佛在烟波浩渺的海面上行走，手中宝剑就是活着的游龙，在天海之间翱翔，。

宋家是军门世家，宋清水的父亲虽是旁支，也是个小官，所以清水有此等爱好。

“舞是将天地万物融汇其中，黄鹂啼鸣、孔雀开屏、杨柳迎风、水波涟漪，红叶飘落的美和感动，统统展现在身体的动作与节奏中。年仅七岁的表妹领悟到这点，她天赋异禀，又是个认真的性子，在没有师父的教导下，只靠观摩，刻苦钻研，融会贯通，跳出来的舞姿虽嫌稚嫩，却能感到用心之美，风味别致。”明镜感叹道。

 可表妹也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，再不嫁就来不及了……

王天风和明镜相敬如宾，又形同陌人。

王天风觉得宋清水可疑，立刻回府修书一封，让人快马送去漠北，彻查宋清水的事情。

月余后，是五月初五，夏节。

持续许久的阴天稍稍放晴，雨势稍停。

两岸碧绿，岸边有不少荷塘，碧绿的荷叶打着露珠，娇嫩花朵红艳，正是入夏好光景。路上许多熟人，明镜被宁王家的广平郡主和姐妹们扯住，被迫满足她们的好奇心，讲些在漠北行军打仗时的趣事。

“司长小心！”焦急的女声从旁边传来。

有只纤细美丽的手，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，却因力气不足，被硬拉着一同落入水中。冰冷的河水灌入口鼻，挤走胸前所有生气，数次被淹的记忆涌上心头。

王天风不懂水性，手脚并用，不管不顾地拉扯着身边的人，恐惧地挣扎着。

“救命——”

“将军！郡王和表小姐落水了！”

溺水之人唯一会做的事，就是抓紧能够到的一切，不管是稻草、木头、还是人。

宋清水幼时曾和明镜偷溜出去玩，算是会水，临来前又悄悄练习了几次，对拖重物游上几尺距离颇有把握，却没想到会被王天风掐住脖子，死缠着身子，用力乱拽，所有划水技能都用不上，几乎要像石头般沉下底去。

濒死的威胁下，她终于慌乱，反手狠狠打向王天风的颈部，将他敲晕，待不再挣扎后，拖着往岸上游去，游到近处，明镜长鞭出手，卷着她的胳膊，将两人一块儿拖了上来，周围人匆匆赶来，掐人中的掐人中，按腹部的按腹部，王天风呛了好一会，终于悠悠醒来，望着乌沉沉的天空，脑中空白，恍如隔世。

明镜确认两人无碍，松了口气，回头却见表妹湿得和落汤鸡似的，薄薄春衫已经湿透，紧贴着身子，看得清动人曲线，她鼻子发红，抱紧身子，伏在河边瑟瑟发抖，可怜兮兮地看向她，就好像做错事的孩子。

明镜急忙打了个响哨，踏雪从外面飞跃而来，她伸手从马背上扯下件玄色斗篷，将表妹从头到脚包裹起来，阻开众人视线，柔声问：“还能走吗？”

表妹弱弱道，“腿被刮伤了，有些疼。”然后悄悄看眼周围幸灾乐祸或嘲弄、惋惜的视线，蜷缩成一团，眼泪不停落下，哭得说不出话来。

红莺扑过来，哭道：“我们姑娘的名声全毁了，这可怎么办？”

明镜转身问王天风：“你还好吗？”

 王天风点点头，冷得发抖，不停喘着气，虽惊魂未定，可看着明镜抱着哭泣美女，拍着她后背安慰，身边还有个比兔子还可怜的丫鬟，觉得有点被媳妇忽略的感觉，心里不太舒服，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和救了自己的小丫头片子争，只好死要面子地咬着牙，大度道：“屁事都没，你先送表妹回去，我自个儿能走。”

“嗯。”明镜冷冷地扫了眼看热闹的人群，伸手抱起表妹，迅速离开。

王天风站起身，跟着走了两步，脚腕传来一阵剧痛，他急忙蹲下，摸了摸脚，觉得红肿难受，怕是落水时扭着了。

表妹在明镜怀里，停下抽泣，柔声道：“司长似乎不舒服，还是我下来。”

 王天风不能让小丫头让自己，更不能让媳妇抱自己，只好硬着头皮道：“没事，一点小伤，让骨骰扶我一把就好。”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媳妇儿抱着美人，头也不回地往马车快速走去。心知这件事闹大了，表妹在众目睽睽之下，和自己搂抱着从河里钻出来，两人还紧贴在一起，虽情有可原，也是名声扫地，以后亲事难成，还可能会惹出更多麻烦。明镜怕是对自己心生不满，所以不理不睬。